機動部隊之同袍



可能冇乜人知道杜Sir係《機動警察》超級fans,迷到想拍套香港版,不過版權傾唔掂、本地市場限制同成本問題成唔到事,但心思思放唔低,就拍左套低成本地道製作山寨版《機動部隊》;又覺得自己做佐藤修司做得耐,今次想做押井守,就搵合作過無數次的羅永昌頂導演個位自己做監製。


「以上明顯劉Sir吹水,騎騎∼」


我睇戲唔算多,亦非常坦白港產片我接近唔會入戲院睇,畢竟我最冇興趣的愛情片同胡鬧劇成風,睇我08年睇左幾多套「港產片」就知啦。而家港產片唯一能提起興趣,基本上只得兩個名:一套《買兇拍人》令彭浩翔成為我最愛香港導演,貪佢題材夠獨特又唔正經,《買兇拍人》睇左十次都有,隻DVD等左六年買返黎再笑一大餐。另一個名梗係杜琪峰啦,唔計已成殿堂級一輩如王家衛同吳宇森,而家香港電影界最成功導演/製作人應該係佢,我正式開始睇佢係《暗戰》,仲記得係成班同學入戲院睇加遲左入場,但睇完非常感動,已成為當時仲係傻仔的我最愛香港電影,地位與《買兇拍人》齊。跟住有佢做導演或監製d戲係噉追,《暗花》《鎗火》《真心英雄》《全職殺手》《PTU》套套編導聲畫無敵,唔走警匪路線之「另類片」如《大隻佬》《柔道龍虎榜》《龍鳳鬥》《黑社會》又係正,再後來先知道原來好多細個睇過又覺得正的舊戲都係佢出品,咁耐以黎未叫做睇過晒佢所有戲只睇左十幾套(畢竟口味問題太商業向的冇興趣),除左《大事件》有點超現實、《非常突然》無定向發展加結局真係非常突然、同《暗戰2》走火入魔過頭,冇幾多套杜戲唔滿意,亦只係唔滿意而非唔鍾意,某程度上劇本唔係重點,單睇杜琪峰只此一家攝影風格同氣氛,及本地電影少見之手足情、兄弟情、江湖情、男子氣慨,加上配樂一定掂,所以只睇佢d警匪片江湖片一樣睇極唔厭。「港產片冇人睇」年代仲可以一年開幾部戲,而且能夠多元化商業又得賣弄又得,最難得唔重視幕後的香港中一個導演可以有咁大叫座力,我覺得佢真係太有料到。雖然今套佢只係做監製,但好耐以前佢同羅永昌已經合作到幾近冇佢冇我的地步,其實有而家之「杜琪峰戲格」,係因為杜琪峰自己,定羅永昌居功?懶理啦,我只知好睇同要追。


睇《PTU》果陣我仲讀緊書,贏晒所有頒獎禮可能令杜Sir覺得玩警匪片玩到盡/頂/悶,跟住戲路開始「另類」,08年玩《文雀》夠晒奇特啦。《文雀》後傳聞《PTU》有續集,覺得幾過癮因為《PTU》故事咁飄忽,要延續落去話易話難,最後《機動警察部隊》公佈,只係同班底製作之另一警察故事,除演員及故事性質同《PTU》冇大關係。「上集」圍繞一把失槍,特別但有點脫離現實,《機動部隊》故事調轉踏實得有點行貨,兩支小隊一個大佬依情另一個依理,一齊上山搜捕悍匪。聽落十分老土,但有杜琪峰份,一切自然變得不一樣。與《PTU》不同之處,係感覺寫實貼身得多,唔會太誇張或過份捉摸不住,帶出兩支小隊不合之頭四份一已顯分別。即使人物背景出身警隊,好多情節順帶反映香港社會現象,同行如敵國、惡性競爭、內部不和、功利行頭、明爭暗鬥、走捷徑,唔係當差睇緊都會感同身受,因為行行日日都在發生。此乃《機動部隊》高招一著,多了入生活化,俾人感覺唔止警匪片咁簡單。


到入正場荒山野嶺,立即杜琪峰番晒,佢戲路常見之主隊分拆成多條支線同時進行,間或相匯,再插入不深入卻佔戲份之配角,整體發展一如以往虛無飄渺,但未至於以前多套咁夢幻(講得好玄...)。相信最大分別係係景觀同調子:杜片常發生於深夜都市,今次光天日白行山,無論杜片還是本地同類電影均屬少見,因場景唔吸引,睇落來來去去幾個景,而且環境所限好難表達出其招牌風格化。不過噉樣冇令套戲悶,因為導演用幽默令氣氛輕鬆好多,隔一陣就出個笑位,大半笑料林雪一個人頂晒,以前唔係冇幽默感,但《機動部隊》應該係玩到最放一套,算我睇過最「好笑」杜氏警匪片,所以景觀欠大變化如一個下水道景全部人入過去用到爛,同大部份時間幾班人樹林走黎走去,你都唔覺得悶或冇新意。功力在於試新元素同玩野之餘格調依舊,唔會睇落變左另一個製作組出品,變左笑左仍然感受得到杜琪峰。如此嘗新,係羅永昌導演關係?唔知,總之試得好啦。


重頭戲當然係最後警隊同省港旗兵會戰。最後一節,在個人黎講同時是成功同失敗一環。大樹林走黎走去唔係辦法,最後巧妙安排所有人去到共同地點碰頭正邪對決。如果覺得行山唔夠杜琪峰,正邪大戰一次過返晒黎,文初《機動警察》形容並非全部講笑,教堂大戰一場,場面及營造同《機動警察》尤其OVA版差得幾多?想重溫《鎗火》同《PTU》精彩場面,最後三個字一次過滿足晒,未至於《鎗火》咁(接受得到的)造作,畢竟講緊警隊執行任務,有合作有組織有方式嘛,但用到周圍環境同人物點綴,意識甚至比部份舊作更強烈。另過程中加插簡短幾幕交代幾位角色克服自己心魔、人際糾紛同性格弱點,並肩作戰令兩幫人馬一笑泯恩仇,大家睇杜戲就係為感受呢份雲天氣慨。噉點解又話唔好?全部人山頭各散東西,但兵捉賊故事最後點能夠唔黎番場攤牌對決?所以一野吹雞,去到天腳底的路人甲都即時蒲頭。我就係唔太鍾意呢種刻意,利用得好能成一絕更助劇力(《柔道龍虎榜》),一線之差卻可成大錯(《非常突然》),《機動部隊》感覺係趕收場而吹雞,加上打完兩隊交流一番唱唱「主題曲」就完場,一種杜戲好興之爛尾,冇錯佢從來唔太會畫出腸同保留思考空間,但要突然煞掣都要睇埋之前舖排配唔配合得到,今次我覺得唔太得。同你要數,即使大方向是寫實總會搵到不符,好似山頭搵悍匪尋失款咁大單野,居然只派十零個人負責咁大把?同作為專業警察接受專業訓練,可以咁簡單就走散蕩失路?又咁缺乏器材用具同野外技能,完全唔似事前準備周詳?大單野喎大佬搞到咁兒戲!成本問題卦?真係俾部英格倫你咩!可能基於同一原因,最後一場我覺得拍成密林混戰更好,因為對場景設計同拍攝風格都係一大挑戰,但相信好難搞,又政府未必肯俾你樹林噉樣炸法。


雖覺唔夠完整,有時睇杜戲,故事劇情不及風格同演技重要。我鍾意睇杜琪峰出品,就係因為佢能夠點石成金,唔知點解同一個演員演佢d戲係入戲d有味d,更鍾意佢起用好多較不知名演員或二三線演員,今集個天下太平阿伯已經笑爆。有唔少人更因為佢而出名至獨當一面,請睇睇林雪,同《柔道龍虎榜》大班「茄哩啡」,好多人真係你睇杜戲之前,唔會知道原來佢咁識做戲,就算你話佢d戲來來去去同一班人演,我仍然覺得睇極唔悶,皆因夠戲味,同我一向支持新人同「地下」。另劇本講辦公室政治之餘又有內心戲,諗落睇過之杜氏警匪片/江湖片往往有意無意將重心放於演技同影像風格,今次風格淺化而講番多少人文,變得黎又俾到人好感,尤其林雪之演出,絕對諗起日頭見到對住的無數香港人。但有樣野覺得唔夠:杜琪峰電影除左拍之外,另一令我傾心係配樂,《暗戰》同《暗花》主題曲繞樑多年,《PTU》blues rock夾黑夜街頭入型入格,曾經想買soundtrack但聽聞冇出過,只有一隻杜琪峰作品集作為佢電影配樂精選集,《PTU》兩首真係好正呀。今次配樂感覺冇以前多套咁能帶動氣氛,主題又唔夠突出。或者因為戲院睇顧得睇戲唔夠留神聽歌。等電視重播時要再細味一番。


一路話杜戲,可能對羅永昌唔太公平,我覺得《機動部隊》別於以前、人味生活味重左,理應歸功於佢。按佢地多產作風,《機動部隊》年頭上畫,2009會唔會再有多套杜氏警匪片/江湖片睇呢?唔一定要「好杜琪峰」的。最少,可以俾到個理由我再入場支持港產片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