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THON

ORTHON《Transmigrate》

 專輯:Transmigrate
 公司:self-production
 年份:2011
 樂風:Symphonic Black Metal


未必還有很多人記得Dark Vampire。2000年代初期極端金屬剛開始在香港新一代間興起,那還是個HMV都只能找到很少量重金屬唱片還要全部主流出名全標天高價錢、在論壇能說出幾個重金屬樂隊名字已能獲封偶像的時代,不過香港一些具標誌性的極端金屬樂隊都是在當時繁衍,Dark Vampire就是交響黑金屬symphonic black metal的代表,歌曲《In Unholy Silence 》和《The Bulmic Vampire》曾收錄在中國地下金屬合輯《死夜》系列頭兩章。只是地下樂隊在香港這商業社會從來不易生存,性質激進以致在本地演出界不太吃香的極端金屬更甚,幾年後再因美國主流metalcore入侵開始沒落,Dark Vampire不幸擠身遭逢殞落厄運的一群。


不過一個終結同時又是一個開始,鼓手Jason和結他手Ben Krimzon其後以Orthon之名再踏征途,到'00末metalcore熱潮退卻形成真空期,極端金屬重獲注視,花了三年錄音的Orthon終於在2011年中推出首張大碟《Transmigrate》,這已經是樂隊的第六年,Jason與Ben更等近十年,加上作為繼Evocation《Take My Soul》後第二張香港製造的black metal唱片,成就的不止單單一張唱片那麼簡單,在人在事含多重意義。


從打進內地的Dark Vampire到現在重新出發的Orthon,就如專輯名字一樣是個轉生過程,人面與聲音皆有重大轉變。很多時極端派系的金屬樂隊早期出發點是追求力度速度講求壓迫性侵略性,突破迷思後再慢慢轉向深度、氣氛與音樂的一體性;另一方面黑金屬本是以簡約和粗糙的原始表達營造陰森刺骨的邪氣氛圍,九十年代初成型後發展下來方針漸趨多樣化,其中兩個主要流派是加入古典與交響樂向歌德靠攏,和跟原來的假想敵死亡金屬death metal融合將自身混種化,Orthon的轉生正好同時反映這兩方面的改變。Jason從前出名在驚人的爆炸力,當時黑金屬正因密集急促鼓擊和超人體力要求馳名,結他也伴隨奏出狂風掃落葉般的連串音符,這些如今已不復見,樂隊沒執迷於傳統黑金很drone很ambient(但同時極難處理得宜)的建構手法,結他部份以thrash和death metal的演奏法刻畫清楚鮮明的旋律節奏,鼓手表現亦不慍不火,只在適當時候施展苦練多時的技術和體能,大體上與幾近等同於摩登一代黑金屬的black death metal一致,可見樂隊未有跟時勢脫節。執著的會不肖放棄原來氣質甚至借鏡對頭的態度,難怪當今黑金屬樂隊常被批判為「商業化」,面目的確已經全非。但更易為人接受 - 尤其未接觸過這種音樂的人 - 是事實,再者Orthon對於當代風格掌握得相當得心應手,不論音樂的本質有否問題,都能給門內門外的留下好印象。


除了技術轉型創作也顯才華,配合symphonic black metal結合古典編曲的特性歌曲普遍長篇,器樂編曲亦顯成熟,還有很大功勞歸於鍵琴的交響和弦及鋼琴運用,定位與音量恰得其所一盡點到即止的修飾本份,沒像好些同類樂隊過於刻意雕琢層次和旋律,使交響蓋過金屬喧賓奪主,到頭來只餘空洞美感流於造作。從頭到尾沒多少明顯迷失方向的悶局或堆砌感覺,很多時段落豐富而順暢,比做到技術層面的突破更加困難,就連本地樂隊因缺乏器材和場地的弱勢一環錄音都有意外水準,畢竟製作過程投入了最少三年,各部份都有充裕時間精神去盡善盡美,也令《Transmigrate》具一份予人已達國際水準的信服力,單邀得香港gothic metal樂隊Weeping Rose (R.I.P.)女主音Bird獻聲的最後一曲《Unholy Silence》已夠令人心悅誠服,無論投資了付出了多少也都值得。


若要數缺點,那長達三分鐘的交響序曲似乎有點畫蛇添足,太長之外緊接的《Prediction of Ancient Darkness》開始自己也有一番蘊釀,倒不如集中編寫那個部份,如今序曲反顯多餘;歌詞不離宗教哲理的典型黑金題材,為打出海外而選擇英文作詞,就要先克服措辭文筆的不足,海外這範疇的樂隊其實不少寫詞甚具文學風格,想避免比較或競爭或可改用中文,能遠離自己短處同時加進地方色彩。另一就是很多香港樂隊還未找到的:個性。始終亞洲樂隊都是在學習外國也比西方遲起步,往往是從模仿某幾隊具影響力的知名樂隊開始,最後很容易有意或無意把自己塑造成跟啟發樂團一樣,如今Orthon情況就是樂器技術跟創作都達標,但專輯的五十分鐘內,很多音樂間的痕跡,特別Murk維妙維肖的歌聲,實在很難不想起Dimmu Borgir和Old Man's Child。如何擺脫前人影子就是Orthon往後的路和下張專輯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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