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講,我真係等左好耐。甚至曾經以為冇機會等到。李卓庭唱歌好勁,不過歌路「另類」、外型唔夠偶像派、冇大label捧,拎得獎多都冇用,一年先出得一隻EP咁大把。《Eunix Mag》之後靜晒,跟住走左去做舞台劇,今年年頭《星光大道》,佢係林志美之外另一個想睇之理由。以為又一個好歌手玩完,靜靜地出左第三隻《After School》。「未死」當然係好事。可惜仍然只得EP。
初知道時有點驚,全因KOLOR的陰影。李卓庭新碟個幾月前KOLOR先出《Surrealism》,香港人從來只買hype與名牌,KOLOR歌得live勁,但對絕大部份人黎講佢地有何地位?肯download你隻碟聽聽已經俾左面你。要吸引呢種「樂迷」,只有靠種種音樂以外著數,如《Surrealism》送免費演唱會飛買碟有show睇。因為我唯一一次睇KOLOR已經係第一隻碟一年前之2006獨立字頭五周年城大獨樂秀,而《Surrealism》非常得我心,仲要佢地擔正演出,更加要睇。誰不知,正正別名「地獄黑仔王」的劉Sir買左隻碟寄信拎飛之後果日,主辦單位就公佈「因內部問題」,是場KOLOR新碟發佈演唱會取消。唔知道「主辦單位內部問題」是甚麼,希望唔會係隻碟太少人買進而更少人睇show索性取消,又或主辦單位同樂隊及會場傾唔掂數錢銀問題扼殺音樂。香港地要真正搞起band sound,金錢、社會、圈子等掣肘太多。《Surrealism》個幾月後,到李卓庭《After School》,仲要同KOLOR一樣又玩買碟送演唱會飛,衰過一鑊有陰影呀大佬。不過歷史照計冇咁易重演,畢竟李卓庭非樂隊而係歌手,香港樂壇而家唯一容得下之樂隊可能只得MR.,女歌手生存空間縱細仍算大得多;當年出《Eunix Mag》仲有賣過電視同巴士站燈箱廣告架,冇番咁上下財力同後台支援都難做到。最後是場音樂會如期舉行。冇再加添新一則鏽色幽默笑話。
事隔一年,仍然經常重溫《Eunix Mag》,《失眠幻想曲》同《響》兩首聽極唔悶,因頭兩隻碟rock爆,《After School》反而唔知應該點面對。包裝以本地唱片製作黎講超精美,一向唔多好紙盒特別版之類都鍾意,重點是EP都肯落咁重本去做到咁靚。開碟第一首《不愛名牌》,DEAR JANE出品,好過晒我認識之DJ歌;跟住林一峰《All is Fine》,預左民歌,我非林氏fans卻冇乜聽過佢有次品。餘下三首相信是方樹樑主理,全屬慢歌,回想頭兩隻碟各只得一首抒情或輕版作,今次佔左80%,人及音樂皆越來越令人聯想到何韻詩,對我黎講絕非好事,我想聽rock呀大佬。而最失望,係製作經年仍只出得EP一張,大碟都冇。
同KOLOR一樣買碟後憑換領券登記,之後收到電話通知,拎飛朋友請九月最後兩日親身去寫字樓拎飛。問題係兩日都返工日子,仲要辦公時間去拎,加講到過左分分鐘拎唔到,的確有點不便。香港文化永遠只著重結果,過程同努力關我鬼事,換著一般香港人已經講左三十幾句粗口甚至罷睇,不過自己從事多年地下音樂工作,非常諒解獨立單位細公司限制。因為年年十月中要返大陸做展覽,日期又遲遲未講,怕撞期睇唔到一直唔敢登記住,到公佈15/10已經過左個幾禮拜,仲拎得到「只限頭一百位」VIP飛兩張。
以為代表唔會好多人黎,點知事發當晚早半個鐘去到已經排晒長龍,隊外仲有大大班親朋戚友&歌迷會,就算排隊好多人都係一疊疊飛在手,死,全場會唔會得我一個唔係憑關係拎飛呢?既然算場免費演唱會,即使派飛亦是名正言順,亦唔太執正黎做,全程幾乎冇查飛搣飛程序,就算冇飛分分鐘都可以白撞入到場。因為親友朋友加歌迷會先入,我唔算排得後,入到場已經坐到爆,要搵成個字至搵到位坐低。其實有冇唔VIP的入場券...我坐二十行左右算前,又近中間對正睇得清楚,左手邊即場中央座位區就係歌迷會重地,真係好多囡囡架,靚的亦唔少。
「所以劉Sir成日都話,聽metal,冇前途架啦。最近有邊個歌迷會收緊會員?」
場地同五年前MOGWAI一樣係演講廳,因為人潮入之不盡,要等多半個鐘安頓所有觀眾,應該坐爆晒有六百人以上。開場先清唱《眼花》chrous,聲線唱功絕對滿足到我,不過跟住《撇低你》同《人釘人》,唔對路,因為播帶。雖然明白場音樂會點大都只係indie秀,又表白僅得三個星期左右排練,成本及時間不足,音樂會變左睇唱K會唔太習慣。到第二部份搵埋同公司之葉宇澄同郭穎橋雙琴伴奏(雖唱得好,兩個都唔識...),至正式有樂器,不過無論主角還是嘉賓冇乜驚喜亦少發揮空間。唱歌外仲有個問題:近年李卓庭係謝安琪之後我非常有心跟隨之女歌手,不幸佢亦有著台風台詞欠佳之相同弊病,每次間場講台詞或者同嘉賓/觀眾交流,內容講速咬字要彈有大把野彈。另場地音響相當唔掂,喇叭集中台上單向發音,音質需改善之餘歌手聲線同力度都被牽制,種種加起黎個頭開得唔太好,睇現場不論歌手、伴奏還是音響我始終有所要求,頭兩部份大量失分。
開頭諗會唔會有林一峰合唱《All is Fine》?當然冇,變左英師傅加方樹樑拉隊玩unplugged,終於叫有隊完整樂隊上台,慘在音響問題仍多,同玩左兩三首隊band又走人,難得《All is Fine》加《男孩一次》終於挑得起舖癮呀。跟住有陳柏宇合唱我非常愛的《紀念日》,當年DRY一出呢首歌,因為未有得上網又唔識買碟,成日捕住收音機同電視等首歌,如今數碼世代長大的後生一輩唔會領略得到箇中樂趣。選曲好,陳柏宇+李卓庭卻難鬥得過馮德倫+陳慧琳,無論你話陳慧琳如何偶像派,佢聲靚唱歌得加現場實力足是事實,而且會場音響拖累,都幾草草...然後陳柏宇獨唱《拍半次拖》,我冇乜留心聽到,因為佢唱歌時出現兩個情況:我坐個位前後左右大多係四十歲以上人士,佢唱時變左廁所位,師奶出出入入;另一方面,隔少少走廊出現大量靚妹,拎住相機手機影影影影影影影影影。相當擾攘。
要佢獨唱,梗因為主角入後台換衫啦。出左三隻EP,歌唔算少夾埋夠捱一個鐘,不過做一場正式演唱會起碼要兩個鐘,自不然需靠大量cover撐場,廣東國語英文歌都有。見之前播帶歌同不插電都係佢較電同較靜作品,而家換埋衫,係咪焚機時間戲肉到?唔係。繼續cover。我點諗都冇諗過,會一個medley由容祖兒唱到梅豔芳...你可以話我hardcore,先入為主我心目中的李卓庭係rock,你話好似何韻詩或者盧巧音,一個搖滾烈女轉唱抒情流行曲我仲接受得到(前提是歌寫得好),但變成disco queen...唔好意思。你話我hardcore啦。再者,我覺得佢唔適合唱呢種歌:一個成功歌手同普通歌者最大分別,除聲線、感情及技巧,係唱歌令人覺得佢真係入到首歌,同著衫一樣,要carry得到,而唔係聽落似唱緊K,無論點勁你只感到佢係唱緊K自娛,欠缺一份台上表演者之風采及感染力。呢個環節我就覺得佢把聲同唱腔唔配合跳舞曲,從歌手回歸到阿某唱K層次。可能係音響問題啦,已批評過太多次...
好在disco medley後有《工作狂人》同我極愛的《響》,同時經過大半場仲唱得到,可惜如此rock的兩首都要播帶,之後樂隊先出場,等左成晚,台上套鼓同咁多台amp終於有用武之地喇。我等成晚就係等此full band rock session。作為全晚壓軸環節,所有金曲當然一次過放送,《不愛名牌》是必然主打。搵DEAR JANE幫手作歌自不然rock到爆,我未聽過佢地第一隻碟,甚至好後來先知《XOXO》原來係新碟,因為個個話佢地玩punk rock,隻碟頭幾首好rock後(大)半隻玩慢歌,貨不對辦當堂覺得被陰,不過不得不承認佢地作、彈、唱都好高水準,加上好多人話live玩得正,我又勁鍾意佢地個鼓佬,今場會唔會搵到DEAR JANE做嘉賓?當然又係空歡喜一場啦...仲諗住可以睇佢地live,《不愛名牌》之後《戰狼三國》。
「話時話,《戰狼三國》MV女主角,就係《激流青春》「點解冇signal」的Shiga!」
2008中文歌最大驚喜,都可謂關心妍《龐貝21世紀》,你冇預過佢會唱呢種歌之餘(新碟已經變左「white pop」了),香港歌手間亦難得有歌可以咁rock,《Eunix Mag》時發過奇想李卓庭cover《龐貝21世紀》一定好正。美夢當然唔會成真,但可能更好,因為一開始《Dear Jane》已經有點勉強,之後連續幾首名曲如《手鎗與紅玫瑰》同打住鼓唱《地獄少女》,樂隊較聲加音響本身已經唔恆,已爭聲爭得有點太用力,仲要選cover F.I.R.《Fly Away》真係玩死自己,F.I.R.自己而家都未必話唱就唱得到,首歌好高難度架。加多首《失眠幻想曲》埋尾,好在仲頂得到成首,不過跟住冇encore就完場。再唱的話可能要入後台飲番枝水再抖番個幾字養聲。其實此rock session擺頭會更好,帶得起氣氛之餘,亦唔怕唱完兩個鐘唔夠氣撐埋佢。通常一首rock歌去到現場會勁過CD好多,今場調番轉聲同玩都輕左,《不愛名牌》比較CD版高下立見,加上英師傅玩得麻麻,唔係自己歌可以自由發揮卻十分隨便,既我一心入場係為聽band sound,呢個部份甚至成場音樂會評分遺憾偏低。可能,錯不在人。錯在音響。不過兩個半鐘我居然會有好難捱、最後會有「終於睇完」之感覺,睇咁多年演唱會都算第一次,過左半場前面有個小朋友直頭拎部電話出黎打Winning,睇過先知而家手提電話原來咁高科技。部份時候,去同個靚仔研究部打機電話、研究Winning,可能會仲開心過睇台上演出。
完場雖失望,卻同換飛安排一樣我會諒解,我唔係果種只睇結果得失不思索過程付出果種(香港)人。公司Boxing Promotions,邊個聽過?夠錢夠勢力就唔使唱得到歌都只能一年一EP、除出碟一排差唔多冇show出冇野做。而且場音樂會免費 - 嚴格黎講係七十蚊,現今世代/香港人早認為「音樂應該免費」,要買隻碟拎飛唔使成本乎?今場主角精華一句:
「我唔係最慘果個。」
其實每年香港都有唔少唱得之人出道,有幾多出得到頭,甚至能捱到超過一年,又是另一回事。仲有幾多人記得徐浩?唱得超勁呀。拎過新人獎架。又點?李卓庭可以出到三隻EP、參演舞台劇,已經相當幸運。同樣《Eunix Mag》時提過,佢際遇同謝安琪好似,不知名實力派從細場商場唱起,慢慢出頭後參加其他媒體表演,再慢慢一步一步向上。作為一個搖滾路線歌手,在香港絕對困難,出第二隻碟時做舞台劇,而家出新碟,仲係做緊舞台劇,未到大公司簽一步。《After School》的「新嘗試」,或者是必要,如唔想之後大家都只記得佢係演舞台劇的話...
縱使今場失望,我仍然希望再有機會睇佢演出,因為今舖失分好大原因係音響出事。最好full band,唔好播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