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地重遊:龍城懷古


2007十二eighth,一生人開始做野後第一個短週。首個短週首個活動係帶隻狗去睇醫生。返到屋企食埋個飯仲有兩個鐘剩,唔好浪費,決定去九龍城打個轉。

忽有此想,因為去同事度撻左一隻餅食,食到上癮決定自己大手入貨。隻餅菲律賓出,一般零食舖唔會有,想買要去零食批發,屋企果頭冇,自然過黎九龍城,舊區點都會有卦。加上住左咁多年除左九龍城廣場(已往矣),都冇正正經經行過九龍城,就襯有時間順便慶祝埋第一個短週。叫得行,就真係行,逐條街由頭行到尾噉掃法,雖然九龍城唔算好大,唔睇齋行一條街都要行足個幾兩個字先夠走到尾。

「咁多條街,邊度開始先?」
「唔使問,你都知道劉Sir一定係先黎呢度...」





當然先黎龍珠。係資深metal迷,都會明白點解:

「TRHK門市部,最初就係由龍珠開始。」

連地庫一共四層,地庫以前跳老舞而家變左超級市場,地下賣衫,做成人生意。上面兩層就做細路同後生仔,除左幾間不知名舖頭,其餘主攻遊戲機、漫畫同模型玩具,尤其五蚊三個字盛行時,龍珠簡直係九龍城最旺地段,全部舖頭租晒加長期有幾十人徘徊,完全冇受殘同細限制,當時甚至勁過九龍城廣場。

至於最傳奇,必為二樓302號舖。





「六年前,302號舖就係TRHK。」

記得我year 1即係02暑假左右,亦即開始接觸metal冇幾耐,TRHK開張 - 嚴格黎講唔係開左,其實99年尾TRHK已經運作,不過只做網上訂購同集中extreme metal方面,到02年先正式到龍珠302開門市部。而我住土瓜灣只離龍珠兩三個字路程,平日放學搭車返屋企早一個站落車就係龍珠,又熱愛metal,命中註定我係要同metal同TRHK結緣,再由初頭一個熟客仔變到而家最後一人,如果唔係有TRHK或者TRHK門市唔係開龍珠,或者我好耐之前已經放棄左metal甚至音樂,更加唔好話會好似而家投身metal工作。

初搞TRHK時未有咁多人聽metal、上網未咁盛行,係連HMV都冇幾多隻metal碟、有都近天價一隻之年代,全港最多最齊metal碟就係TRHK。唔係TRHK,metal特別extreme metal同埋好多band,可能到今日仍然冇幾多香港人會知會識。亦因為個個星期到後來甚至日日上黎,除左識到好多朋友,亦令自己對音樂同metal更加認真,身邊最有metal學識、最懂得欣賞metal同音樂,都係九龍城年代識落果班,亦敢講由從前到而家,全香港最明白metal最識聽metal之人,接近全部集中於TRHK,大家一識就五六年。

「只係九龍城年代到而家仲會出現TRHK人士,兩隻手數完仲有找。」

搬舖之後,好多人不復見,部份係唔知道搬左黎皆旺,但更好多已經連metal都唔聽,改聽其他音樂例如電子同外國流行野 - 假如未完全放棄音樂的話。冇辦法metal從來唔係襟聽之音樂,唔係追名追潮流噉聽,真係當成一種文化一種音樂精神去鑽研,metal絕對比其他種類更費神更艱難,嘈嘛嘈野就係唔易聽架啦,你見而家TRHK死剩我一個,同賣metal可以達到商業成功果班一定唔包括TRHK就知。香港地真正對metal狂熱,實在冇幾多個,正如你唔會見到有音樂學者講metal、研討metal。

所以每個人包括我,都係懷念以前九龍城年代多過皆旺。從前未受主流label同internet荼毒,你唔識時我又唔識,上親黎問介紹自己聽去試去諗邊隻好,入到黎隨便一個都可以好客觀噉同你傾到音樂傾到metal,大家都唔熟唔識咪一齊聽一齊試再傾傾唔同band點點點,真係有交流有討論,係你我他三唔識七都可以討論到果種,次次上到黎必有得著;而唔係好似而家人人上網睇名睇今期乜野多人講就「聽」果樣果隊,亦只係得果樣果隊,但入舖頭買野大前題唔係自己識得唔多而係自己咩野都識,同佢講野問佢好多時唔會睬你,一來望你唔到因為對眼生高左,二來佢自己都未必識自己搵緊果樣野、講唔出自己係聽緊乜野。三來:人人都講人人都(話)識,我話唔識問番你轉頭要你講我聽介紹番我,我咪好樣衰?

「你唔覺『專家』係近兩三年多左人上forum、好多大公司開始收購細label做埋metal野 - 當然係大路果隻 - 同J-Rock完左好多人想搵下一個潮流再追之時,先至短時間內突然大量出現咩?甚至好多本來虛心搵音樂之朋友,上得網多睇得多人講,都受到感染變成『乜都識晒』的『專家』。」

格局亦係以前underground得多,睇門口都知啦,加上樓梯口隔籬,大家成日玩到黐晒線,舖頭唔夠位走到樓梯口或者窗口玩、吹水、煲煙,管理員同其他舖頭又唔理試過焚到一樓都聽到都冇人嘈爽到暈,得閒又幾條友落樓下打機買野食,係人生中一段美好回憶,對我黎講最正自然係近自己屋企,行兩三個字就到車錢都慳番,有需要時可以極速返屋企拎野過黎,逢星期日再友情客串劉狗乙隻。搬左黎皆旺,格調已經冇咁underground太新淨太大太光猛,亦冇左俾大班人聚首發癲的地利,上黎之人、買野心態亦唔同晒,特別近兩年,無論人同局,以前確係metal好多。

「皆旺著實比龍珠遜色得多。有乜好過龍珠?保險妹,同107?」(呵呵)

龍珠得而家皆旺半間咁大但成日爆滿入都入唔到,入到黎差唔多個個人都係搵音樂聽音樂傾音樂;皆旺比以前更多碟更大間但長期丟空,因為香港人「識聽」左,超過八成人買碟只需要知道個名就夠唔使知隻碟隊band玩乜,虛心人士同搵音樂者接近零,要面人士及「專家」卻數之不盡。六年變遷,TRHK係香港metal同整個metal大趨勢向負面發展之活見證,亦引證香港只可以搞潮流,唔可以搞文化,因為香港人水平根本未夠,六年前係,六年後之今日,甚至更差。

「多人聽左,唔代表係蓬勃左、發達左,一窩蜂去聽但單單追個名追個潮流而唔留意內涵,只係將metal變成另一個J-Rock,甚至K歌。一個需要一件band tee多過需要一隻CD的『metal友』,你覺得佢會對音樂有幾認真?」


由龍珠302搬到皆旺108,係03年新年之事。之後都冇乜上過龍珠,隔左近五年,同以前幾近一樣冇變過。搬出之後外邊進行過所謂「修葺美化」,只係加左個牌匾遮遮窗口同冷氣機,入面一樣咁殘一樣咁暗冇裝修過,但吉過以前。一樓漫畫舖玩具舖執晒,除左一間做獎杯獎牌,死剩賣遊戲機同game果班,超old-school舊紅白機世嘉五代PC Engine果班唔知點解反而唔死仲做得住,當年一樓樓梯口個美豔老闆娘隔咁多年仲係咁靚keep得好喎,亦即同幾年前見開果班差唔多一樣,只係少左噉解。係九龍城呢頭冇乜競爭成班人先捱住。二樓改變更少,TRHK搬左之後302易過幾次手,第一手賣game,之後有家賣模型,而家變成創新電腦維修,不過好似都執左。似乎我地TRHK係入主302號舖最長時間果間。隔籬鄰舍差唔多冇變過,窗口果檔中醫依舊生意興隆,對面仍然係改衫同跌打,對出走廊賣舊機舊game、成日玩遙控直昇機個阿叔健在,角落頭果間到而家都唔知賣乜,不過去到就認得,因為咁多年都係老母帶埋個女一齊睇舖。

「此情此景,令人懷緬。」

係隔兩個舖位開左間新玩具舖。既有緣,臨走到前玩具舖放下盤川。有好多蛋同模型賣,相信第時得閒無事都會走過黎跌跌錢。



逛完龍珠同舊TRHK,順便行埋其他同龍珠世代Trinitian息息相關的地標。





有時大家手痕 - 多數係Ant & Rock兩個 - 就聯群結隊落樓下打機,龍珠落樓街口轉角行去一分鐘唔使,自然係大家打機勝地。

「有乜野拳皇or街霸搞掂!」

我黎得最多,除左因為TRHK,亦因為鼓機。當年鼓機一舖三首歌可以貴到四五六蚊屬於奢侈機,但呢間有歷代最多rock同metal歌最似打鼓夾band之第二代,可以平到三蚊三首,再後來甚至超低難度加冇game over一舖四首歌只收兩蚊全港最平,九龍城又要隔涉冇乜人專登跨區過黎爭,反正放學返屋企架巴有站就係龍珠樓下,每日放學都黎煲番廿零蚊先返屋企食飯。之後第三代唔好玩,第四代係最後一集好玩之鼓機,三蚊四首又好玩,繼續日打夜打,打到老闆娘都認得我個衰樣。跟住第五代起已經俾J-Pop野搞到隻game變晒質,「pop晒」,唔再玩打鼓機,同時Rock爺搵到金星霸一部五百合一「有bug」入一蚊當兩蚊,就再冇黎到。而家只有Rock爺仲會得閒無事過黎打,貪部鼓機夠平同未殘得晒。


打就打左咁多年,唔知有幾多人知道間機舖叫咩名?

「叫堅駿。」

我都算見證住堅駿起落。最初報紙檔個位置都係機舖一部份,因為生意好,個個禮拜去打,冇次去唔係爆滿。後來家用機同網吧冒起,生意差左,就間左收銀個位一忽租俾人賣報紙幫補。後來再去,好似易埋手,招牌冇左堅駿兩個字,唱錢幾個阿姐變左個阿叔,細細間機舖都要入埋勁大台跑馬機先維到皮。冇計,機舖同唱片舖一樣,生意難做。

year 1常識有份小組功課做香港文化。我組份功課叫《香港機場》,其中一part就係講堅駿。睇個名都知係我一個人做晒,臨到交report做present前一日份功課仲係冇人郁過,結果我一個人揹晒,單我寫已近萬字,而year 1一份小組功課只要求你做三千,present又係一條友玩晒,另外幾位姐姐仔完全唔知道應該做乜好。結果《香港機場》「參考資料」一欄係「人生經驗」同「實地考察」,書都冇本老吹都拎B。冇A?算啦,好多人睇十幾廿本書做晒研究問卷刨足大半個學期都係得C咋。我好知足的了。最緊要做得開心。根本係玩多過做功課。同打造教院傳奇。阿sir都話教左幾十年書,未見過有人研究香港文化會講機舖。夠晒underground。

「有機會,整理出黎同大家分享一下。不過我諗會繼續就家用機同網吧之新發展,將篇論文繼續發展落去。」





皆旺TRHK御廚(曾經)係且豐,龍珠TRHK御廚,係茶記。果時仲係大當家逢星期六日落場的日子,每每星期日收舖之後,成班人拉隊落樓食飯,咪就係茶記,好食之餘班侍應勁好玩,特別臨搬出旺角之前果輪,逢星期日茶記係大家把酒(可樂嗟)論雄圖之地。

CD Warehouse計劃成為全港首個音樂圖書館?其實早在五年前,已經有一班香港metal友,係茶記一面食飯一面諗發展香港甚至亞洲首個metal library。好在最後冇做到。」

至於其他雄圖偉略...當然冇個實現。




回完首過去,要開始行喇,今次黎除左行街仲為左搵餅。就係貪九龍城夠舊夠窮,照計大機會搵到。多真係多,好多士多辦館亦有零食批發舖,不過香港人舖頭已經轉晒賣日本野,點舊點細間都係;唔係香港人開,九成係泰國舖頭,入都入泰國野啦點會有菲律賓貨?行足個幾鐘都搵唔到,好在當行街,由細到大住舊區,幾層高唐樓群中穿插感覺良好。有間舖頭小學見到而家想影好耐,就襯今次:




可能係世界上最柒的logo。


大清貨喎!新年買新衫,我地一齊黎團購啦!



我見過老豆幫襯過,屋企有過個膠袋,唔知仲搵唔搵到?摷到的話,可以當自己個袋用!夠7

「個logo可以擺落forum同MSN做相喎!」




叫得舊區自然老式舖頭多,參茸海味藥材檔老式茶樓中菜館糖水舖國貨舖師奶時裝店周街見,同海鮮街市檔,「後生」舖頭唔太多。想搵間買玩具都難,兼賣國產變形金剛的報紙檔同文具舖唔計,又冇上九龍城廣場,街邊真正賣玩具只搵到兩三間。不過,殊貴。賣變形金剛可以仲貴過玩具反斗城一半。其他睇都唔使睇。反而有間過癮,舖面賣油漆顏料,初時冇乜為意,但行多幾步,望到櫥窗入面排滿晒高達機械人同囡囡公仔,不禁駐足觀賞。本來想影張相,同問問佢地係賣裝修油兼賣埋模型油,定還是生意差到可以咁得閒砌咁多模型油咁多公仔?但你都知呢d舖頭格局幾黑暗,光天白日但舖入面一盞燈都唔開黑媽媽十足黑店,加上戙左個彪形大漢係度睇住,肴底。

有樣唔明,九龍城唔算富貴地區高級地段,反而搞得起寵物生意,賣寵物有做寵物用品食品有獸醫都幾間仲越開越多,以前隻狗仍生生猛猛帶過佢黎走走。我隻狗係迷你牧羊,唔算特別但個品種香港唔常見,同種外型同顏色都唔同,除左我屋企果頭有另家人養一隻似樣,只有黎到九龍城一間寵物店先有,仲要唔係一隻係兩隻,過癮在佢地兩隻都唔同size,一隻細過我隻狗可能未大,另一隻正常牧羊狗大細係我果隻x1.5,係間寵物屋鎮舖之寶,試過帶我隻狗去撩佢兩隻出黎玩,三代同堂,非常有趣,唯現今年老不便遠行,是日未能再襄盛舉。但寵物店多左,順理成章多左人養狗,行過見到有得玩,當然唔會錯過:




「影咩呀影!廢Q事睬你!」




好明顯隻狗俾劉Sir搞到冇覺好訓。



只集中行「市集」、單係行果幾條街咁少,發現個半鐘係唔足夠,行埋九龍城廣場同再更仔細行的話,分分鐘兩個鐘都玩唔晒,可惜時間有限。搵次啦。下一次,再黎懷舊懷緬,感慨一番。



玩完,仲有禮收,重回龍珠,買俾自己慶祝人生第一個短週的禮物:

"Sieg Zeon!"